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聊聊中植系暴雷這件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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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有粉絲哭唧唧問中植的事,說是全副身家都放裡面了。

我能說什麼呢?中植暴雷從2018年起就開始有苗頭了,到2020年財新報導它浮虧千億的文已經全網流傳了,實在是心大的,盲目自信到2021年12月,解直錕突然死亡也該知道事情不妙了。

早早打算,早點跑路一切都來得及。

事關自家財產的一切傳聞,寧信其有,不信其無,倘若心存警惕,起碼也有兩年時間想到解決問題的辦法,為什麼要拖到今天?

好吧,還有人說,我問了啊,財富顧問說沒事,我就信了。

恆大出事之前,連恆大的高管都認為沒事,你猜他們是蠢還是壞,還是兩者都是呢?

恆大要出事了,許皮帶各種動用寶貴的流動資金還美元債,拿到香港分紅,你覺得許老闆真的對公司的真實財務狀態一無所知嗎?

同理,解直錕到底怎麼死的?窟窿大到老闆都只好死遁,怎麼,你還對它有信心,存信任,這不是作死是什麼?

都是成年人了,你的錢是你自己的,你要對自己負責,別天天指望著有事別人幫你解決,實在沒人解決往地上一躺,要國家負責。

回頭自己去看看自己簽過的那些風險提示,再看看為啥信託不搞剛性兌付了,你又能怪的了誰?

至於信託怎麼把自己玩死的,我在《解直錕和中植系背後的那些事》裡說的再明白不過,其中有一段還特別畫了重點,這裡跟大家一起重溫一遍:

小資金偶爾賺到超額利潤這很正常,但是到了一定規模的大資金,天天都有超額利潤,你覺得可能嗎?現實嗎?社會承受的起嗎?

所以為什麼千億公募一個個虧成了狗,倘若它能持續賺錢,市場上還有多少散戶有活路?

還有人非要把再簡單不過的道理非要往zz頭上按,說中植的問題不在企業,而是其他原因,荒謬的很!

我這麼說了,好多人不信,那麼你可以去看看財新的報導,那可是被美國主流點名讚許的媒體,人家一路上揭中植的蓋子也乾了好幾年。

2014年,整個信託行業吃管理費沒那麼容易了,別的信託都在考慮如何開源節流,獨中融劍走偏鋒,跑去玩起了當年唐萬新的套路,從市場募集資金買垃圾股,玩資產運作,試圖包裝以後再賣給二級市場的韭菜。

這絕對是條發大財的路子,很可惜,槓桿牛來的快去的更快,大盤跌成狗,中植賬面虧損上千億,但人家很牛叉啊,有四大募集平台,敢頂風作案搞資金池項目,關鍵是還有大把人信他大而不倒。

市場的盈虧或者可以無所謂。

就好像我,只要個股浮虧了,我就堅決不賣,越跌越補倉,補不動了就裝死,只要我的標的質素不錯,那麼最後一定會盈利出局。

但我是小散戶啊,我會選那些資產質量好的票啊。

中植是大資金運作爛票,市場上誰都不是傻子,誰特麼腦子有病,跑去接中植的飛刀?況且丫狂妄慣了,得罪了以財新為首的大媒體,但凡有點什麼貓三狗四,立刻就會被各種爆料,等於打一手割韭菜的明牌,傻韭菜當然有,但是市場的韭菜也沒有被它家全部承包,自然就從被套變成被深套,那怎麼辦呢?

只好打資金池的主意,這一次虧了,讓下一批資金來接盤,只要現金流還不斷,那麼蓋子還能摀住,不至於暴雷。

想法當然很好,但是那麼大規模的資金盤,每一天都要利息成本,你兌付除了付給人家本金還得付利息,只要收益沒能覆蓋利息,那就是妥妥的虧損,倘若還在虧損,再加上利息損失,這可不就是雪上加霜嗎?

所以我們管這個叫龐氏資金盤有錯嗎?

相信我,每一個玩P2P的,也不是一開始就想著把客戶的錢卷跑,搞出大窟窿的,往往是先搞出了大窟窿,沒得辦法填,只好自欺欺人,把窟窿越高越大,直到有一天再也卷不動了,只好躺平暴雷。

中植並不比當年那些活躍的P2P高明多少,除了有個正規的金融牌照,還能在同業之間搞到點低成本的資金,對外宣傳時也能佔三分優勢,但內核都是一樣的,那麼憑啥P2P們都暴雷了,中植能倖免呢?

這麼多年來,我看著一個個玩金融控股的大佬覆滅,心裡不住的冷笑。

金融這玩意是一把利刃。所謂手持利刃,殺心自起,真是那種品格高尚,有底線,知進退的,他會跑去哈梭搞金融嗎?即便真搞了金融,也只可能維持著個不太大的規模,所謂作風驍勇,根本不存在的。

咱就看看中國地產公司裡,恆大那是熊心壯志太大,終於把自己作死了,差不多規模的碧桂園,呵呵,傳聞不斷,喜歡四處宣傳啥都不如膽大的老王,再多的政策怕是也救不過來。

再看看中海,万科,為啥到現在還能維持著相對健康的財務指標?

不是因為他們有國資背景,而是他們沒有放任自己的貪婪,一位霸蠻非要跟某大,某園比速度,比規模。

1997年,中海差點因為資金鍊斷裂而死在HK樓市,從此以後,就再也不提速度了。

有時候活得久比什麼都重要,但那一代的草莽英雄卻不吃這一套,總以為一萬年太久,只爭朝夕,只要自己膽子大,即便捅了天大窟窿眼都會有辦法混過去。

真是可憐又可笑。

最近很多政策支持民營企業,鼓勵民營企業家。

我並非反對民營企業,只是平時見了太多志大才疏的企業家們,僥倖了太多次,便錯誤的把時代的機遇當成了自己的能力,漸漸狂妄自大,終於落得害人害己的下場。

能捅出大簍子的人都是有能力的人,能連累那麼多人的絕非等閒之輩,越是這樣的人,越是要嚴加約束,約束並不是束縛他們的發展,而是讓他們能把能力用在正確的地方,能有個善終。

有段時間,每次我複盤新疆德隆的時候,都忍不住唏噓,其實德隆的做法並沒有錯,新疆屯河被中糧收購以後,成為中國最大的番茄製品企業,當然,也注入了中糧的糖業資產。

那你說屯河的方向錯了嗎?並沒有,只是德隆沒那個能力把牛皮給落實,或者說,做金融倒騰來倒騰去太賺錢了,浮盈亂人心,誰特麼又能沉得下心來,錙銖必較的去認真做實業呢?

其實我並不反對民營企業,但絕對反對民營企業們走過度金融化的路線,沒有那個熨平周期能力,偏偏受不了高利潤的蠱惑。

講真,我到現在為止,還沒看到哪家民營企業玩金融能得善終的,不是臆想的ZZ問題,而是我國國情使然,我們斷不能容忍金融凌駕於實體經濟之上,像美國那樣,搞出個龐大無比的華爾街,真是好事嗎?

美國開國元勳裡有相當一部分人都是極度的反金融化的人,像杰斐遜,更是連銀行都要反對的,他認為只要鼓勵銀行業的發展,最後老百姓口袋裡最後一個硬幣都會落入銀行家的手中。

結果果然如此,美國人在高負債下醉生夢死。

二百多年前的人能看穿這一點,為什麼現在的人總以為能有例外呢?

最近在管理層的推動下,銀行終於肯降低存量房貸的利率了,擺明了就是要讓利於民,促進消費,假如中國四大行都掌握在私人手中,他們會同意嗎?

事實證明,並非所有的行業都能放開民營經濟野蠻生長,會創新並不適合在金融業,因為所有的創新無非就是變著法的逃避監管,而這則是一切問題的根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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